2012年5月18日星期五

林瑞芬 內銀鞏固期 股價受遏抑

恒指月來累計跌近2000點,昨日都只能彈192點,最後還要倒跌58點子至19200。毋須多言,市場信心疲弱,博反彈心難紅,淡友佔上風。

市場有專家試為希臘結局設計,但在筆者看來,不外是一個雙輸或雙贏結果。對結果,不同投資者可能有不同預期。若估希臘執意退出,而歐盟沒作挽留,就是雙輸結果,不會嘗試撈底。若估希臘及救援方都願意讓步,就是雙贏結果,會嘗試吼機會撈底。

「彈散市」下試17800

港股5月以來被當國際提款機,跌勢深過其他,錢㩒走咗暫時不會返來,令大市反彈乏力,喊冤也無用,跌勢過龍自有修正的一天。惟不似在短綫可以修正,且看市場期指昨日表現,一彈就散,俗稱「彈散市」。看期指淡友控淡勢出神入化,午市先以裂口拋升高見19296,繼後以拋物綫式急殺低見18971,即市輕易一插造淡都有近三百點利潤。淡友如此輕易又得手,又傳言不止希臘銀行現擠提消息。再觀乎期指周三尾市短暫將偏低情況修正過後,昨午再現偏低於合期價值現象(5月期指合理值低水115.1點,但實質市場低水195.93點,偏低了80.83點),顯示淡友前日收斂之後再拔熊刀,氣勢逼人。再鑑港股本周對利好消息反應,如北水南調、美國聯儲局會議紀錄顯示未封QE3門以及昨日A股昨日止跌回升(上證綜合指數收報2378,升32點),港股最終都敵不過一個希債不明朗因素,警示大家當前關鍵消息。市場趕不及等6月中旬希臘內閣重組,衝擊歐洲重債國銀行體系,以及放言希臘準備出逃的消息料不絕,令淡友佔盡上風,等候德、法收拾殘局,能不能趕及在市場恐慌高潮未形成前以「經濟增長」新路向打動人心,如何防止西班牙及意大利等銀行業先受衝擊,每日跟進着變化。

恒指趨破19200,進一步探試17800至18000,還是謹慎應對此個跌浪,耐心靜候,沉着應戰為上!去年8至11月,恒指因一個希債不明朗勢不見6638點的陰影下,本月至今恒指跌2245點,故須高度戒備,淡友排山倒海攻勢。

證券股跑贏內銀股

觀乎相關連受惠股份,亦有正面反應,如海通證券A股(600837)及中信証券A股(600030)年至今累計升幅達38%及37%,但上證指數就累計升約8%。證券股走勢較內銀股為佳,內銀股則偏弱,如細觀建行A股及H股(00939)跌勢逼近去年四季底,有幾個可能原因:一是隨國際銀行業弱。二是內銀正處於鞏固期,銀行的定價能力的逐步回落,和非信貸資產收益率的下降,將導致季度之間淨息差繼續環比下降;不良貸款逐步溫和暴露導致信貸成本繼續溫和增加;銀監會收費監管逐步加強導致手續費收入增速繼續溫和回落;溫州綜合金融試驗區導致的市場對於利率市場化進程加快的擔憂等等,銀行盈利增長幅度將不及以前大。三是困於內地經濟仍在築底階段之中,貸款需求放緩,而存款仍有外流壓力。據內地傳媒引述知情人士透露,5月前兩周,工行(01398)、農行(01288)、中行(03988)、建行四大銀行新增人民幣貸款整體接近零,而存款則繼續流失約2,000億。

內銀股釋壓關鍵點

雖則如此,按中銀監公布內銀業各個數據顯示,不良貸款還是受控、資本改善、整體營運收益還是平穩。一季度,中國商業銀行實現淨利潤3,260億元(人民幣.下同),同比增長23.72%;資本充足率為12.7%,與去年末持平;核心資本充足率為10.3%,較去年末上升0.1個百分點。一季度末,商業銀行總負債比去年同期增長10.1%,但商業銀行不良貸款餘額4,382億元,較去年同期只增加了1.13%;不良貸款率為0.9%,則較去年末下降0.1個百分點;撥備覆蓋率為287.4%,較去年末提高9.3個百分點。對一眾仍持有內銀股的投資者,只能保持耐性。待內地經濟確認見底反彈(市場目前估約在第三季),貨幣政策更為寬鬆之下,以及希債明朗化,國際銀行業回穩,內銀股的遏抑將被釋放。

羅家聰 信報專欄 一名經人 - 香港應往哪裏去?

首兩篇是論公共理財,關乎分配政策。「縮窄懸殊應做不做 反反周期好做不做」一文提出以消費稅來取代部分收入稅,務求人人皆納稅,好讓市民視政府錢如自己錢,降低「我請客你付鈔」的權責不對稱的道德風險;同文亦指,量入為出應是長線而言,即應跨周期計,在某周期內,則應容許「(周)期內赤字」反周期,方為財政之道。

總結經驗 人是重點

「年年預算案 何解皆難看」一文則清楚顯示,無論以政府收、支的差額(盈餘)或總和佔GDP計,都是愈來愈大,且近年更愈大愈快。連同回歸後的財政儲備數字,足證聲稱「大有為」的新任長官還未上場,港府已加速膨脹。此等現象教人十分擔憂,一是港府肆意擴權重創香港成功基石;二是大政府損經濟乃學術共識,現偏向虎山行。

分餅表過,之後是怎搞大餅。「香港餅有多大 餅大得有多快」一文比較各地人均GDP,當中清楚見到東方崛起,但重心似有南移至新加坡、菲律賓及印尼等南亞國家之勢。

接着的系列深入了解本港。「產業升級預困難 增長結構性減慢」從產業及行業入手,點出半世紀以來對GDP貢獻最大的是內外貿易住宿及金融保險地產兩類行業;然而,隨着這些行業增長自1997年起慢下來,第二產業升級至第三產業正式在2007年結束。不過,這些均未能解釋1980年代後期起的實質人均增長結構性下移現象,須另尋因。

從GDP的開支中找到答案嗎?「對外貿易減慢 香港有何辦法」一文發現,進、出口和(貿易總額)佔GDP自1935年港紙面世起結構性加快,1997年結構性轉慢。這解釋到1997年前的第三產業升級加速現象,但要解釋實質GDP增長趨勢性地下跌,則似乎與服務貿易相對於貨品貿易減少有關。儘管香港細小開放,但最能解釋增長的是私人消費。隨着私人消費自1980年代後期愈趨吃重,GDP增長雖轉穩但亦大為降低,而政府開支佔比亦始急升。這三因素(Ts/Tc↓、C/Y↑、G/Y↑)皆與人均增長下跌或有關。

「有人才會有經濟 留住少壯是上計」一文點出一大重點,就是人口增加不單令GDP增,人均GDP也會增加;工作人口比例也與人均GDP成正比。事實上,1980年代後期的人均增長結構性下移的一刻,正好是工作人口比例結構性升速減慢的一刻;惜港府預測這個比例將於未來二十多年不斷下跌,彷彿預示人均增長將再次結構性下移。而十多年後,人口分布的「高峰」達六十歲而「新峰」未起,這確是前景的一大隱憂。

人不能少 質更重要

人口「量的前景」欠佳,「質的前景」亦不理想。「教育因循守舊 經濟怎上層樓」一文指出,本港具中學或以下程度的工作人口比例在過去十年已沒再下跌,停滯下來,反映至初中的免費普及教育已效果飽和;專上及學位人口比例雖自1992年起直線升,但這多少與專上升格至大學有關,肯入研究院做研究的,十多年來停滯不前;同時間,修課式碩士亦因學位泛濫、狂加學費而近年人數大減。其實在過去十幾年來,無論私人還是政府,在教育上的開支佔總開支均見下跌,無怪乎人口質素改善速度慢了下來。

「持續增長靠研發 可惜規模很有限」一文指出,政府在研發開支及用人均極少,商界跟學界相若但近年後勁不繼。調查發現,有研發的機構比例、其開支及用人均少,且僅集中於資訊、通訊行業,屬增長火車頭的內外貿易及金融保險等卻不多。另一方面,產品的研發開支遠多於應用研發,而應用研發的又遠多於基礎研發。「創新不能靠舊企 窒礙新血是大忌」一文進一步發現,研發中的研究員比例雖多,但具博士學歷則不多;自然科學的研究不多,而有創新活動的機構比例及開支近年皆跌。數據已說明一切。

「香港取經找突破 難道只有新加坡」一文,非如「香港餅」一文般作環球比較,而是將範圍收窄至人均GDP最高的首十富地,但赫然發現當中不少呈現「國道中落」,增長趨勢仍能向上的僅新加坡及狂起樓的卡塔爾。然而,以增長勢頭計,香港十甲不入,顯然對上或有若干國家值得借鏡。「比較星港有啓示 光大有為實不智」得出結論是,新加坡產業較港均勻,且私人消費增長對經濟增長貢獻較港為大,當中科技比例亦高。

及至「人口教育與科研 星勝香港逾廿年」一文更點出重點:新加坡人口增長高、人口分布有生力軍「再創高峰」、種族多樣化反映彈性移民政策;具大學程度的人口、政府教育開支(尤其用於大學部分)、私人消費中的教育開支、人口中的高層及專業人員、研發開支、研發人員、申請專利及高科技出口等的各項佔比,新加坡統統高過香港。這清楚顯示,新加坡近一、二十年勝過香港之處,在其人口「量」與「質」的投入。

「全球首富盧森堡 有何借鏡有何好」一文比較盧、港兩地,儘管前者人均GDP全球名列三甲(視乎誰排),但其產業較港集中於金融地產,消費較少亦頗倚賴貿易,但其貿易佔比卻不及本港,故縱盧森堡是歐洲內陸金融中心,卻沒甚值得借鏡。

上周,「中歐北歐富貴地 發達模式無神奇」一文比較奧地利、瑞士、荷蘭和挪威富貴四國,發現鶴立雞群的挪威,第三產業、金融保險地產業、私人消費及貿易四個GDP佔比,皆是四國當中最低的,但偏偏其人口增長、教育開支佔比卻是四國最高,就跑出了。

看罷,增長之道其實十分「簡單」:人量要多(但年齡分布要均勻)、質素要高。

左翼抬頭 經濟隱憂

這個系列是應一位前輩要求而寫的。適逢本港客觀(外圍經濟)、主觀(新政政策)因素皆變,同時間《信報》另有兩位教授撰寫類近題材,在下順道湊湊熱鬧學習一下。十四篇中,後「一打」是關於搞大個餅,只有前兩篇是關乎怎樣分餅,由此可以看到,在下關注「整餅」多於「分餅」,畢竟前者是經濟範疇,後者則社會政策,非我所長。如上所述,有人才會有經濟,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可見搞好長遠經濟縱非要百年,亦絕非一朝一夕。當然,一日不樹,則永遠不木、不人;遲做,總好過一直都不做。

經濟大衰退延續數年,很自然會衍生大堆社會問題,尤其當通脹或失業任一肆虐,而同時出現財富甚至權力嚴重不均。歷史上有兩段時期與近年極似,就是九十年前的1930年代與再對上九十年前的1840年代【圖】。在1837、1929及2007年,美國皆見股、樓泡沫同時爆破,且現銀行危機,分別史稱panic of 1837、大蕭條及金融海嘯。

聯邦儲備局汲取1930年代初拒絕救市的慘痛教訓,遂超寬鬆製造恍若1838年的泡沫,可見此舉極度寬鬆並非史無前例。不過,無論「有救市」的1838年與「無救市」的1930年,同樣難逃隨後數年雙底衰退的命運。無救市的1930年代,收縮極深但未見債務危機;有救市的1840年代,收縮較淺但見債務違約。今趟避了1930年代的教訓,但似避不了1840年代的債務違約。無論如何,兩段歷史的後期均現戰爭,一次墨戰,一次二戰。

不過,這裏的重點並不在此,而是在雙底衰退、戰爭之前的好一段日子。承接上文,這些都是社會問題叢生、階級嚴重不均的日子。1840年代是馬克思思潮興起年代—《共產黨宣言》正是著於1848年,而1933年上任的美國總統羅斯福則大搞「新政」;這兩次都是左派崛起的年代。今天見到左翼抬頭,由美國奧巴馬、法國奧朗德,以至希臘,甚至本港梁振英,稍懂歷史者將毫不意外。沒這「時勢」,根本造不到這些「英雄」。

這些左派統治者,鑑於面對社會危機隨時演化為政治危機,故必大搞「重新分配」以拆政治炸彈。重溫經濟歷史,不難發現左派年代(始自凱恩斯)皆是經濟呆滯年代,先有1930年代,繼有1970年代,現有2010年代,似逢四十年一閏。在下不能肯定是「因為左派,所以呆滯」還是「因為呆滯,所以左派」,或許兩者互為因果亦說不定,畢竟兩邊都能自圓其說。但不管孰因孰果,經濟呆滯已成定局,左派抬頭也是定數。

分餅權宜 整餅莫遲

回到香港。曾跟另一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年歲為在下的「一個開」)談到新行政長官的「政策理念」。一句簡單回覆:「他有何『理念』?我看不到。」想深一層,此言甚是。絕大多數主張其實都屬分配政策,縱然動作頗大,本質亦屬零碎,一套完整的觀念欠奉。很簡單的一個問題:「究竟要帶領香港經濟再次起飛,『關鍵』在哪?」這個「關鍵」,實在一路未有聞之;縱有大堆具體政策,但這些政策何解是起飛關鍵,卻語焉不詳。

要拆政治炸彈,針對民意推出斬件政策,緩兵之計無可厚非。不過,若果長此下去,這無異於飲鴆止渴,實是政治毒藥。環顧中外,除極權外,只有真真正正搞好經濟的才能「長治」久安,成功連任。反之,無此能者,即使一味擦選民鞋亦終難逃落台命運。孟子「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是針對不斷改朝換代、政權不斷倒台之象,是避免國家失敗而非成功之道。此等「只望合格,不求攞A」,顯然長線不適合香港。

候任長官其實並非看不到問題核心,大動手術勇氣有了,只差有否政治意志實行。愚見以為,本港的大問題都屬「價格問題」,其中兩大是「樓價太高」與「滙價僵化」。想深一層,樓價當年太低、今天太高,多少源於滙價僵化,使樓價以至物價大幅波動。解決樓價太高需要打破地產壟斷,看來快將實行;至於解決滙價僵化,則顯然要脫鈎。只要解此兩難,其餘什麼競爭力低、營商困難、買不到樓、調節緩慢等自迎刃而解。

如果大動制度能化解大部分社會問題,在當下的臨爆點間不失為划算的政治賭博。不過,這舖賭得太大,即使梁肯,上頭也未必肯。在下不太看好,爛尾機會實在五五波。至於大有為於產業之上,一如過去系列所見,多此一舉,分分鐘弄巧反拙。如信市場,市場自會自知比較優勢而搞出產業,強搞「乜乜港、物物港」的結果,大家十分清楚。始終還是有人自會有經濟。相信市場就是因為不信政府(萬能)知道各行各業優勢。

那政府是否什麼都不用做呢?非也。Edward Prescott早已指出,只要打破制度障礙(一如上述地價、樓價、滙價僵化),租金便宜、成本低廉,自然百業興旺。進一步說,補助一些具界外效應、但能提升人的質素的活動,包括教育、研發、創意、科技等等,其實已很足夠。至於其餘環節,政府大可不理。在各行各業插手大有為,縱如當年董氏seven-eleven做牛似的,也吃力不討好,無人欣賞。政府要打造的,應僅是平台、制度。

明眼人見,候任長官所主張的,其實幾與上文完全背道而馳。希望此僅口是心非,或起碼是拆彈緩兵;不然看到的只是董氏翻版,結局人盡皆知。但到底現在還未上任、未有政績,基於疑點利益歸於被告原則,姑且暫時住口,不讚不彈。然則其理念未見,究竟拆過政治炸彈後應怎行,才能帶領香港走出困局?雖說不離過往系列的歸納所得,即「樹人論」,但亦可有些少額外心得,其實念頭也是取自格局重整的「利益分配」。

有危有機 趁此崛起

2009年年中,敝欄刊出「廿年升市廿年停 焉知巧合定宿命」一文,未知是否巧合。如今讀表所見,近代史上確見到「廿年好景廿年滯」【表】,只是察此現象,但卻原因未明。廿年停滯,不是戰爭就是環球危機,香港控制不了,但每次戰爭、危機都是秩序重整、利益重整,也是歷代大國沒落、大國崛起的契機。格局重整尤如玩音樂椅,人人起身,再坐哪一張櫈實在難以預料。然則有危有機,香港能否把握,未來數年應該是關鍵。

後記

何文俊指出,據最新認購、認沽數據,火箭程式測市法並無於昨天發出見底訊號。

當何氏首次撰寫「火箭程式」時,本欲「吹一次水」寫完便算。在下眼見捉鹿不脫角,遂建議其將之量化,以供操作。然而,初刊至今已經半年,在下對這程式仍有若干疑問:

一、為何跌市取點數而非幅度?他朝恒指以十萬計時,程式如何調整?

二、q值的臨界點為何是一不變的常數(125,000)而不是與市況掛鈎?

三、若直接用港交所認購、認沽數據而非彭博數據,臨界點要否調整?

期待何氏改良程式,造福股民。

交通銀行香港分行市場部